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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中華 | 榫卯,古人玩的技術梗
發(fā)布日期:2022-11-01


本文由微信公眾號“歷史研習社”(ID:mingqinghistory)授權轉載。“歷史研習社”,一個靠專業(yè)與有趣打動了數(shù)十萬粉絲的史學精品號。(本文原作者:木頁)

網(wǎng)絡上曾有一段“中國榫卯工藝”的短視頻,小哥用質(zhì)樸的鏡頭告訴世界,“中國古人如何不用一顆釘子就造成房屋和家具”。

1932年發(fā)表的《我們所知道的唐代佛寺與宮殿》一文開篇,梁思成坦率地承認:“唐代建筑遺物的實例,除去幾座磚塔而外,差不多可以說沒有?!?/span>

轉折發(fā)生在1937年,受到伯希和《敦煌圖錄》中莫高窟61窟的《五臺山圖》壁畫的啟發(fā),梁思成發(fā)現(xiàn)“敦煌石室壁畫五臺山圖中有‘大佛光之寺’”。

于是,他與林徽因等人順著這點零星的線索,走進五臺山,真的找到了一座老松環(huán)繞的古樸寺院,斗拱堅固而簡潔,屋檐深遠而支出,正是佛光寺。

佛光寺的主殿東大殿的整個構架由回字形的柱網(wǎng)、斗拱層和梁架三部分構成,這種水平結構層組合、疊加的做法,一看就是唐代殿堂建筑的典型結構做法。梁林二人綜合梁上的題字與殿外的石經(jīng)幢記錄,終于確認這座古剎建造于唐大中十一年(857)。

梁思成興奮不已,五臺山佛光寺不正是他苦苦尋覓的唐代建筑?

榫卯,中國建筑的靈魂

誰說大唐盛世的木質(zhì)建筑無法在中華大地保存?

所有人都覺得木質(zhì)建筑難于保存,尤其是在戰(zhàn)火紛飛的中國,地震、火災、洪澇、戰(zhàn)爭、滅佛…… 無數(shù)的狂風暴雨在摧毀著大地上的建筑,連明代的建筑都難以見到,更何況遙遠的唐朝?

幸好,榫卯賦予了中國建筑靈魂。

榫卯(sǔn mǎo),凸出部分叫榫,凹進部分叫卯。

這種“融力學、數(shù)學、美學和哲學為一體”的結構,無需借助釘子等硬金屬,便能連接不同物體的結構方式,與中國人傳統(tǒng)中的“天人合一”思想不謀而合。

木質(zhì)材料受溫度、濕度的影響比較大。榫卯同質(zhì)同構的連接方式下,榫與卯之間通過木材的多與少、高與低、長與短之間的巧妙組合,有效地限制木件向各個方向的扭動,使得連接的兩端共同收縮或舒張,渾然一體,更加牢固。

為了適用不同場景的受力方式,中國的手藝人發(fā)明出繁復的榫卯結構樣式,譬如饅頭榫、箍頭榫、半榫、透榫、燕尾榫……

如此精巧的榫卯結構讓木質(zhì)建筑穩(wěn)定性大為提高,特別是在防震方面,毫不遜色于鋼筋水泥的高樓大廈。

古人云:“榫卯萬年牢”。正是通過榫卯這種巧妙的連接方式,使得佛光寺歷經(jīng)千年的風雨飄搖而屹立不倒。

梁與柱

榫卯就是古代工匠用木材實現(xiàn)人與自然連接的紐帶。

中國傳統(tǒng)建筑工藝因尺度而各異,總體上分為“大木作”(建筑結構等)、“小木作”(門、窗等非結構構件)和“細木作”(家具)。無論哪種木作,工匠手藝的高低,通過榫卯結構便能清楚地反映。

別看榫卯像是小玩意,其工藝之精確,扣合之嚴密,廣泛運用于傳統(tǒng)建筑中的柱、梁、斗拱等。

更有意思的是,榫卯的存在讓中國古建筑發(fā)展出獨特的受力結構——梁柱系統(tǒng)。建筑的梁柱系統(tǒng)通過柱子與橫梁的交疊扣搭,以此來支撐整個屋頂?shù)闹亓?,支撐起故宮巍峨的大殿,支撐起寺廟宏闊的大堂,支撐起獨特的中國古典建筑世界。

在梁柱體系完成以后,再以磚、夯土、木質(zhì)板材等形式做墻,墻不參與承重,只起圍護作用,因而可以非常靈活地設置。

民間把這種特點形象地稱為“墻倒屋不塌”。梁思成見到的佛光寺的主殿東大殿,坐東朝西,面寬七間,進深四間,正面中間是5扇大小均等的板門。自建成之日起,歷經(jīng)1100多年一直未改動,足見梁柱系統(tǒng)之穩(wěn)定。

沒有梁柱間的榫卯,中國古建筑將黯然失色。

錯綜復雜的斗拱

榫卯結構最常見的展示方式就是斗拱。

斗拱是中國古代建筑上特有的、集榫卯技術大成的特殊構件。

梁思成先生曾經(jīng)說過:“斗拱在中國建筑上的地位,猶柱式之于希臘羅馬建筑;斗拱之變化,謂為中國建筑之變化,亦未嘗不可?!?br style="margin: 0px; padding: 0px; outline: 0px; max-width: 100%; box-sizing: border-box !important; overflow-wrap: break-word !important;"/>

斗拱是大型建筑物的柱與屋頂之間的過渡部分。其功用在于將屋頂?shù)闹亓總鬟f到柱子上,再由柱子傳到柱礎。斗拱縱橫疊交,形成一層斗拱群,斗拱種類繁雜,而且各種種類都具獨特功能。

譬如佛光寺東大殿,斗拱縱橫恣肆,威壓四方,在現(xiàn)存中國古建筑中挑出層數(shù)最多,距離最遠。東大殿的榫卯依結構分有燕尾榫、方頭榫、斜角榫等40余種。

坐落于柱端頂部,承整個斗拱的,叫做坐斗。身形為弓,位置與建筑表面平行的叫拱。形式與拱一致,但方向與拱垂直的,叫翹(也被稱為華拱)。翹之外,向一端伸展延伸,斜向下垂,用于屋檐出挑的,叫昂。

在拱與翹的相交處,且位于拱的兩端,處在上下兩層的拱間中,呈斗形的叫做升。

總而言之,斗拱的結合,就是斗上置拱,拱上置斗,斗上又置斗。如此反復,一生二,二生三。最終的斗拱,就是這么一件件簡單的零件錯綜復雜地拼接起來的。

林徽因曾說:“如果沒有斗拱'盡錯綜之美,窮技巧之變',就沒有中國建筑的飛檐翹角,就沒有中國建筑的飛動之美?!?br style="margin: 0px; padding: 0px; outline: 0px; max-width: 100%; box-sizing: border-box !important; overflow-wrap: break-word !important;"/>

榫卯,一種將自然與生活緊密連接起來的東方智慧,作為古代木質(zhì)建筑藝術的靈魂,凝結著古代人對于世界的感知。

來源:“道中華”微信公眾號

流程·制作:劉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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